食心计27——贞下起元
今天写这章翻回去看的时候才发现23章少了一大截，我也忘了是一开始就没粘上还是后来出了什么意外，大概就是你和湘莲在岛上以及你们出岛的过程。
最郁闷的是我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写了什么，没存档也提不起兴致再写一遍，偏偏这章又对应的那里的内容，难受。
事情暂告一段落，离京数日你们终于准备回京，临行前你终于抽出时间去看冰糖湘莲。
“近日事多，冷落先生了。”你感到抱歉，虽然对方一直强调不喜打扰，但你把人带来又置之不理，确实不是报恩之道。
“无妨，倒也清净，何况你身边倒是也有向道之人。”他将飞剑收回鞘中，坐到你对面。
你倒是听说了你忙碌的这几日龙井一品常待在他的小院中，不过一直未能得见。龙井和一品，还有湘莲……你不禁幻想这三人坐在一处，皆闭目打坐，沉默一整天的场景，实在可怕。
你摇摇头驱散脑中的念头，看向对方，他也正好开口：“我今日便回云梦了。”
“您这就要走了？”你惊的有些站不稳，一时难以接受：“至少让我送您……至少让我送送您吧。”咽下下意识说出的话，你不可能送他回洞庭湖。
且不说在他看来你只是个累赘，你已逾期多日，京中不知情况，这天下担在你肩上，由不得你任何任性的举动。
相处不过数日，可你如今想来竟有那么多回忆。在岛上的朝夕相处，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四处为你搜集食物，夜间从未断过的篝火，怕你冻伤从不肯靠近……在绝望时被救起，将你千里迢迢互送回来，冷漠外表下对你的迁就照顾。
你知道，他并非天生冷漠，只是从未与人相处过，不知如何应对。这世间从未善待过他，可他却一直保持着那颗赤子之心，因为这样他才可以一心向道吧。
天气尚凉，靠近他仍有丝丝寒气，你不知到底能为他做些什么，想着自己当初口口声声的说的日后相报真是可笑。你觉得愧疚，一路行来他从未表达过不满，你将他带出了尘世，却连送他归去都做不到。
“不必。”他还是那冷淡的样子，从怀中拿出一张纸，化作一盏冰莲灯的模样递给你，“把愿望写上去吧，我已送你归来，你也该信守承诺。”
一阵沉默，“或者……再许一个愿也可以，你我相识一场，我虽非有求必应的仙人，但会尽力帮你实现的。”
“先生为人们实现了那么多愿望，我也为先生实现一个可好？”你突然抬头，说出想了许久的话：“不，不是心愿，是我赠与先生的礼物。”你觉得心酸，这么多年，他就一直活在他人的愿望中吗？
未经世事的隐者单纯执着，不染尘埃，他只是救了个人，却被旁人当做了寄托。嘴上说着厌烦，为了实现人们的愿望却困住了自己，最后逐渐被人遗忘。
“我记得和先生出岛时，曾见湖边有破败的庙宇，先生或许没有留意，那之中祭拜的正是莲花仙人。我把洞庭湖北部策封，重修庙祠可好？先生与尊师享人祭祀香火，以后我在一日，就不会有人打扰先生一天。”你恳切的说道。
受他恩惠的人也有知感恩的，只是他一直不知，你想让他知晓有许多人感激着他，实现别人的愿望并不只是一件负担。当然你还是希望他摆脱这样的枷锁。
不受人打扰和他的师父，这两件应是他重视的。你自然有私心的，日后分别，你不能如那渔童般时时去见他，如此他也会记得你吧。
“原来不许愿，也可以得到礼物吗？”他低声叹道，随即抬头拒绝。“你不必如此。”你看出他大概有些心动，只是不喜大费周折。
“只要先生再答应我一个小小请求，是请求，您可以拒绝的。”你盯着他的双眼，在寒气笼罩下纯净如琉璃。
“果然，你是从不吃亏的。”他露出了然的表情，银白的发丝被风吹动，逐渐掩住了他的神情。
“若不然，我现下心情不好，这莲灯我一时也想不出写什么了。”你也不怕，径直威胁道。“你说吧。”他叹口气应了，许是早已习惯了你偶尔的无赖。
这个人明明心肠软的一塌糊涂，偏偏做出一副拒人离千里之外的样子。你得意的笑道：“听闻先生也善丹青，为我画幅像可好？”
“只是这个？”他有些讶异的看过来，已经做好你又用什么借口留他的准备，可奇怪的是他并不反感。
“只有这个。”你微笑点头，缓了缓又补充道：“如果可以，还请先生画慢些。”好好看看您笔下的人，你在心里补充。
他一愣，到底没有再说什么，走到在案前，提起笔饱蘸浓墨，略一停顿就下笔了。
他并没有要求你摆出什么姿势，你就随意的坐在桌后，也拿起细长的毛笔，同样蘸了墨，凝神思考一段时间后，在莲花灯上认真写下了你的心愿，每一笔每一划，也写的极慢。
冰糖湘莲看着眼前人低眉认真的在莲灯上描绘着，眉眼间俱是虔诚。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被他救起的小女孩，他第一次接触旁人。天生骨寒被家人遗弃，随师父隐居岛中，他再未见过第二个人。
只是她把他当做仙人，引来了无数渔民。小女孩在湖边祭拜，他在对岸看着她从垂髫的孩童长成妇人，再到年迈的老人……后来就再不来了，他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。你的生命也是如此短暂吗？
无数人对他祈愿，但是闯入岛中的却只有眼前人。相处不过短短数日，沉寂许久的湖水却泛起了涟漪，久久不散。他如一张白纸，你在上面提下了第一个字，他却开始妄图被填满。
你们在岛上那几日，你一直乖乖的待在洞府里，让他每次外出归去时有了莫名的归属感，倒忘了他在外奔波也是为了你。夜间寒凉，你却总是凑到他身旁，看似是他收留你，何尝不是你在照顾他，让他体会到了正常人的生活。
习惯了独居的他从未想过与人相交，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闯入他世界，把他带出岛屿的人，他逐渐知晓你的身份，隐世之人最避之不及的上位者。人的欲望情感他都明白，但他看不透你。
世俗的险恶他未经历过，但并非不懂，你完全可以要挟他留下来，但是没有，他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应。
他又看向你持笔的手，那根只有他看得见的金线从你腕间伸出，连到他中指处。那是他曾许下誓言的约束，实现千愿并非一句话而已，这是他成仙之路的劫。
随着你缓慢又坚定的落笔，那金光越来越淡，他感到中指有些隐隐作痛，险些握不住笔，指上的疼痛仿佛牵扯着心脏。
他看着你写到最后，轻轻蘸墨。别写了，他在里突然大喊，不要写了，我不替你实现愿望了，他任性的想。
只是他到底没有说出口，无力的看着那光芒消失，本就脆弱不堪的因缘断了，结束了。多年来加诸身上的束缚一下子消失了，他忽的记起多年前恩师离开时所说的话。
那时他问师父为何不带他离开？御剑的仙人轻轻叹气，缓言道：“你的有缘人不是为师。”他从未刻意等待过那个人，也并不期待那人渡他成仙。如今他明白了，原来如此，这才是他的劫。他早就知道，这世间岂能事事顺心如意？
看他在那里愣着不动，你凑过去歪头看着画，上面根本没有人。你倒也没有失望，早该料到的，你举起莲灯递给他，再次恭敬的道谢。
他垂眸看着你，又看向那幅云海缭绕的墨画，那是他第一次见你时，他从水中将你抱起，却在之后束手无策又把你放到了岸边，等待你醒来的时刻他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。
“不必送了。”城门处湘莲转过身对你说，随后看着你离开。他摸向怀中的莲灯，我不看，只要不去看，灯上的愿望就永远不会实现，他可以永远的停留在你们初见的地方。
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后，你站在城楼上静静看着他，没有道别，因为不会有再会，只一瞬间他的背影就消失了。
这世间有些缘分强求不得，与他相识不过一场黄粱南柯般的际遇。他救了你，你便尽你所能回报他，这是你们唯一的前缘。
就像误入仙山的烂柯人，到底要回归尘世，然后面对自己因贪恋仙界而错过的旧乡，一片荒凉，你不能如此。
何况岁月无情，即便你真的能强留住他，若有一日你年华老去，贪恋权力，那时看着他青春依旧，会不会心生怨念，做出不可想象之事？多少英明神武的帝王败在了年老的欲念上，你不敢赌。
小小的莲灯上寥寥数字，写尽了你所有情意，每一字落笔都虔诚无比：“惟愿先生心愿得成，摆脱束缚，余生平安喜乐。”
送走了湘莲，你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京城，路过一座山中密林时，前方的官道罕见的拥堵了，德州回报说前面似起了争执。你坐了许久，决定下来走走，远远望去路旁仿佛倒着一个人，有几人围在他周围，一个红发壮汉与他人争执着。
你原本想等侍卫解决，在马车旁活动着僵硬的身体。可是蓦地你想上前看看，你走过去，人群已被驱散，昏迷的男子就直接映入了你眼中是个极年轻的青年。
他有着罕见的蓝色头发和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，即使闭着双眼躺在路中的狼狈模样也动人心魄。忽略那惊人的美貌，他的耳朵和眉眼并不像空桑人。不知为何，在见到他的一瞬间你心中闷的窒息。
你下意识的蹲下来，在你的影子覆住他的那一刻，他醒了过来，红宝石般的眼睛从迷茫转为明亮，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，浅粉色的唇上干裂无比。
你转头，东璧已经拿了水来，你小心的扶住他，将水送入他的口中，你碰到他的地方触手冰凉，湘莲的身体也是这般，他也并非常人吗？你一阵恍惚。
喝了几口水他恢复了些精神，想要说些什么又昏了过去，这些可如何是好？“大人心善，我们几个也是看这小哥可怜，想探查一下。”旁边被制住的身着绸衣的中年人笑呵呵的说。
“胡说，我分明听到你们商量，要把他买到那……那脏地方去。”红发的健硕青年嚷道，那张脸看上去比方才在远处望见的年轻许多。几人自然不认，又想争执起来，顾忌着你们没敢放肆。
你皱了皱眉头，大概也明白了经过。他这等容貌，确实易招来他人觊觎。于是不顾众人的反对，你决定带着尚在昏迷中的他上路，证明了官府身份后，名叫大周的豪爽青年便放心离开，而你的队伍中又多了一人。
马车继续向前，他仍静静的昏迷着，你心想等他醒来后一切就好解决了，先将他送去城中驿站吧。那时候你还不知道，你们之后的漫长纠缠，原来有些事情在冥冥中就已经注定。
元亨利贞，贞下起元。
抽到了肘子才知道原来他是西北菜啊，吐槽一下模型看起来比立绘年轻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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